莫道韶华镇长在(152期)

时间:2020-09-18 18:12 作者:王宇 编审:

莫道韶华镇长在

 

读过的书,走过的路,遇到的人,经历的事,铸就今天的你。“莫道韶华镇长在,发白面皱专相待。”在最好的年华,最美的光阴,徜徉书海,忆往昔,说生活,抒壮志……
 
 
 
【诗意生活】
 
风住尘香,诗书藏心
枣庄十八中18级翔宇2班 李欣秋
想携一缕清风,邂逅一城烟雨,待到黄昏如梦,静听云水呢喃,再吟一段过往,浅弹一曲弦音,守望词里蒹葭,找寻诗中芳华。
不知从何时起,竟恋上了这样的生活,晨起时总爱在沿途折一枝花,不须浓妆艳抹,只素纱掩面即可,将它放置在玻璃瓶中,再盛少许清水,阳光淡淡的一束,花儿却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粉。如此看来,莫名地觉到一抹诗意。许是这含羞半放的花朵,或是这一束明媚的阳光,我才恍然感到生活的美好。
白天忙忙碌碌,只有到了晚上,才得以享受这一时的安谧。坐在窗前,天空早已拉下了夜的帷幕,天上有半轮上弦月,洒下银白的清辉,零星几许,缀在夜幕上,却格外闪耀,瓶中的花儿已从今晨的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变成了“吐芳露蕊欲争春”。夜应是有些凉的,明亮晶莹的几点露水垂在花瓣下沿,平添了几分怜爱之意,不由地心下一动,想起了黄仲所说“悄立市桥人不识,一星如月看多时”。
次日,恰逢周末,闲来无事,觅得一卷诗书。赴一场词家盛宴,最是适宜,细雨如绸,清风如梦,“桃花点点映残红”,踏过青山,越过阡陌,相逢不改旧时音。一曲离歌,唱尽人世繁华;一壶诗酒,煮尽人生百态。掩上书卷,心下黯然,目光所及,是桌上的花,不似昨日的明丽,花尖微卷,减却了几分色彩,如同枯叶蝶的气息,莫名的竟感伤这流水人生,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一抹绿意,心中不由得诧异,一片新叶微微漏了一个角,嫩生生的,如同初生的婴孩,惹人怜爱,欣喜之情在心头荡漾,久久不曾散去......
风中飘起了一纸素笺,借着清晨的一束阳光,我分明看到了那一行细语,轻柔的,心中有所触动,那是“人应当诗意的栖居”
风住尘香,诗书藏心,岁月不老。
 
因为懂得,所以热爱
温州翔宇高中16级5班 陈愉蝉
罗曼·罗兰曾言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那就是,在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,依然热爱它。”我想,所谓成长,就是逐渐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的过程。
古希腊的智者运动把人置于世界的中心,这是人类第一次认识到自我的意义。我们也曾把普罗塔戈拉说的那句“人是万物的尺度”奉为真理。但我们终于还是知道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,人类也没有这么伟大,更不用说作为个体的自己。人的第一次成长,便是将自己从世界中心剥离的痛苦过程。
在我们具体的生命中,我们终究会经历第一次输掉和同龄人的争论、第一次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礼物、第一次去买馒头高高举起的手被老板忽视,我们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并非世界中心,我们在这一瞬间突然向上跃升了一个阶梯。尽管我并不认为成长的完成是一瞬间的事情,但那些“一瞬间”的存在,就像一个开凿隧道的过程中最后那一凿子,使你突然看见了光亮。“意识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”,这一点也许你很早就可以做到,但牢记这一点却总是太难。
因为我们的大多数人并非出生就在罗马,所以我们努力才能走到罗马。可是当我们努力相信“条条大路通罗马”时,我们也许走上的是一条坎坷的道路甚至是南辕北辙的时候,我们会不会突然觉得生活丧失了希望。但这恰恰是第二次成长。曾经有一段时间,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无法进步,每当老师在强调“不要假学习”的时候,内心是真的很累也很受伤。甚至也会怨天尤人:“多不公平啊,那么多人随随便便就已经成功,而我这么努力都没有成效。”这时,我可以说我是看见了我此刻生活的真相。然而,我若要成为真正的英雄,我还得去热爱这个真相:我应该咬紧了牙,加倍努力,而无须在意结果。
张爱玲有句话叫“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”,不是抱怨,不是愤怒,只是慈悲。没有一份生活会被白白经历,很多事情,明知是徒劳,我们也应该让这徒劳发生。总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明知没有成效或回报时也依然会去倾尽全力的。
这人世间有鸟语花香,我们热爱他;这人世间有生老病死,我们也要接受并热爱他。因为泰戈尔曾说:“当你热爱这个世界的时候,你才是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即使有那么多的徒劳,但尼采仍告诉我们要“从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”。
这三次成长不一定只发生在人生的某一阶段,其实你无时无刻不在成长之中。你八岁开始的成长,八十岁也不一定已经完成,成长是一个延续而且漫长的过程,而不是某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。
愿我们新一代的年轻人,都可以拼尽全力之后,抵达“自歌自舞自开怀,无拘无束无碍”之境。
 
【志在韶华】
 
于无声处起惊雷
温州翔宇高中16级16班 潘罗芬
开辟鸿蒙,明了界限,从世界中心孕育出自我意识,这正是第一重成长。弗洛姆在他的社会学著作《逃离自由》中就曾对个体意识的觉醒作出这样的论述:剪断与混沌世界的天然“脐带”,从意识上接受分娩,成为独立个体。第一重成长,是发现“我”。
荒原跋涉,披荆斩棘,在跌撞滚爬中明悟“回报定律”,这是第二重成长。史铁生曾坦言:“就命运而言,休论公道。”命运让西西弗斯推无穷尽的石头,命运让厄里医生治无希望的鼠疫。第二重成长,是发现“真相”。
认清真相,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荒原上跋涉,发现披荆斩棘也换不来丰美草原葱郁森林,却选择拥抱与热爱,原谅与和解。这就是罗曼•罗兰所认同的“真正的英雄主义”。
这就是于无声处,自起惊雷,在节节溃败的信念中站定,与甚嚣尘上的种种“无用论”抗衡。是孔子在战火中为大同社会奔走,知其不可而为之;亦是谭嗣同于乱世中为革命慷慨赴义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然而,我们究竟在热爱什么,究竟在努力什么,才敢于向虚无的真相挑战,与汹涌的时潮对抗呢?

    于是,我听见赫尔曼•黑塞说,人一生真正的职责是找到自我。我听见马克思说,真正的幸福只能在服务人民中找到。我听见文天祥说,人一生所求是为国分忧。我听见李太白对月当歌,天生我材必有用。我听见杜子美的悲悯叹息,安得广厦庇寒士。我听见田家炳的慈善一生,我听见盖茨夫妇的宽厚大爱……大音希声,大道无形,他们却掷地有声,躬身力行。

他们——仁人志士,普罗大众,伟大如马克思,平凡如兰小草,他们的回答是守自我、爱他人立定自我、惠泽他人。同出而异名,殊途而同归,所有的答案都汇于一点,那就是自我创造意义,而意义的指向并无统一规定。
从此,西西弗斯在推石时看见了路边的野花,听见了山风里树林的絮语;厄里医生甘愿留在城里,这一次是选择而非无奈。

    于无声处起惊雷,于虚无中生丹心,于时潮中立己身。此人生也。

 
病隙闲笔
枣庄十八中17级1班 高腾
这些时日卧病在家,倒是接触了不少好书,也有了些浅薄的见解。因而病中闲暇时作了这篇文章,略陈己志。
当我读到横渠先生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四句时,心头发热,颇受触动。我开始想象着日后我应当是个怎样怎样的人,该做怎样怎样的事,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就无双国士,力扛江山万万年。可病中的我总是会去认真地再思考一件事,所以等我那狂热的念头慢慢冷却后,我在想,多少人年幼时也曾读过这番话?又有多少人像我这样动了心头血?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就一世无双国士,力扛江山万万年?然而这一点心头血,总会叫功名利禄磨去一点,光阴蹉跎磨去一点,世道叵测再磨去一点,磨来磨去,一辈子就落入了“窠臼”之中。
少年凌云志,曾许天下第一流,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。一个人从自以为是的高峰滑向自暴自弃的深谷,真的很痛苦。就像俞诗逸说的那样,小时候被灌输的宏大的理想,从来都是一面毁掉,一面哀悼,但没有人告诉我们,世道从来如此,并非人祸。即使世道如此,我也不希望亲手将它打碎。我要好好对待它。
正如陈道明所说“我无奈于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也无奈于我。”人总是一边长大,一边折去羽翼,童时所有的梦幻最后无奈屈于现实。但我在告诉自己,我才是十字开头的年龄,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疯狂去让我完成长大后的梦,这是从儿时梦想碎片里生长起来的东西。如果一味沉溺于儿时梦的破碎而不向前看的话,那其实和小孩子也别无二致。我可以平凡,但不可以平庸。所以不论前路漫漫,我也要努力向前走。
我要重视我的梦,我的理想,我要把它作为一生的奋斗目标,并为之努力。不是只动一动心头血,做一做白日梦就完了的。若是真想战斗就坚定起意志,不想战斗就退出。不要以自己半吊子的状态,糟蹋已经立下的决心。认定一件事,哪怕是放着熙熙攘攘的阳关道不走,去走独木桥,也要一条路走到黑。“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,可以无悔矣”,这独木桥我走的坦然,我不悔。居之无倦,行之有忠,尽吾志,不悔。
夜深了,就此停笔罢。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留罢,不至惊醒那轻盈的梦。当第一道霞光划破地平线,我将拥抱东方之既白。
 
【此情可待】
 
又见栀子花开
枣庄十八中18级翔宇2班 陈箫
“栀子花开,如此可爱,挥挥手告别,欢乐和无奈……”每每听到这首歌,总会有那一缕幽香在空气中荡漾,也总会带我回到那充满栀子花香的时光之中。
记忆中,外婆家的院子,总是种着几株栀子花。小的时候,推窗远眺,欣喜地发现那提前绽放的栀子花,白色的花点缀在嫩绿的树叶之间,阵阵香气袭来,清淡而悠远,也不知怎的,总有几朵花骨朵像是闹脾气似的不愿舒展开来。有几次,我固执地将她们舒展开,但她们却像生了气,一个个都垂下头,不愿再搭理我,此后,我再不敢造次了。外婆对待它们确是极尽温柔。她说,它们像极了夏夜的精灵,与温柔的风一起穿过树叶,将清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
外婆总是采撷些栀子花瓣制成香囊,时常带在身上,甚至在床边都挂着香囊,记忆中的夏天总是伴随着栀子花香。有一次,我问外婆,为什么会喜欢栀子花?外婆说:“栀子花啊,它可以泡茶喝呢,清热解毒,而且啊,这可是我和你外公的定情之物呢!”外婆的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。
前几年外婆家拆迁,院子里面的栀子花都被混凝土残忍地压在了身下。外婆一脸心疼却又不能说些什么,路边仅存的几棵柏树,也许是为了悼念栀子花的离去,用自己的枝叶来给她们送别。几个月之后,再去外婆家时,儿时玩耍的地方早已变了模样,原先种栀子花的地方也不再弥漫着阵阵幽香。走在新铺设的人行道上,心里泛起一丝酸楚,忽地,在远处的路边看到一抹新绿,急忙跑过去,哦,竟然是栀子花,在这瓦砾残缝中生长了一株栀子花。
外婆也曾尝试着在耸立的楼房大厦里种栀子花。不知是不是她们适应不了被拘束的生活,种下去的前两年都没有成活。到了第三年,终于在外婆的悉心照料和日夜期盼下成活了一株,但是最后也没能开花,外婆还因此懊恼了几天。今年,爸爸从老家带回来几株长得正旺盛的栀子花。花开得正好,沁人的香气在整个屋子弥漫,耳边回响起外婆呼唤我的声音:“宝儿啊,快去看看栀子花开了没,摘些来给我。”可是而今花开了,但要花的人已不在了。外婆是在今年四月时查出了癌症,因为年纪太大没办法做手术,外婆仅在医院治疗了两个多月,便永远离开了我们。
记得在妈妈带我们去医院看她时,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,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,但嘴角仍然有着淡淡的笑意,这时的外婆像极了瓦砾中的那株栀子花,即便身处艰难的境地,即便会凋零败落,也总是会留下一抹清香,便悄然逝去。
栀子花开了,外婆,我想您了。
 
“将军”的常用语
监利中学18级1班 周为寻
“将军”是我们给老班取的外号,他做事雷厉风行,一丝不苟,再加上他本来就姓“姜”,这个外号也就这么叫开了。
酸涩的“姜”

    伤心似乎谁都会,但将军就从没有。有一次一位同学找“将军”借手机打电话,却失手摔碎了屏幕,“将军”叹了口气说:“你简直是邪完了,打个电话手机都能摔碎,你走吧,我也不想怪你。”出门时同学偷偷回头瞄他,却看见“将军”的嘴巴委屈地嘟着,心疼地在手机上轻轻抚摸,嘴里不住地念叨。脸上就写了两个字“苦呀”!当“将军”抬头发现那位同学还在门口站着时,嗔怪道:“你还不走?简直是邪完了!”那同学立马灰溜溜的跑了。

辛辣的“姜”
说句实话,“将军”的脾气是全班公认最差的,他经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大发雷霆。那天做眼保健操的时候,两名同学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讲着小话,不巧“将军”来检查,被抓了个正着。“将军”左手插着腰,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愤怒地摆动。脸上也别具特色,眉毛成“倒八字”,额头上生出了三道明显的沟壑,脸红得像酒喝多了似的。只见他指着那两个躲在位上瑟瑟发抖的同学厉声骂道:“你们简直是邪完了,还把不把我姜某人放在眼里……”那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,脸通红的,低头看着桌面,活脱脱的像两个劳改犯。“将军”似乎骂够了,对他们说:“下次别这样,坐下吧。”说完就哼着小曲离开了。
甜蜜的“姜”
“将军”从来没哭过,就连我们做了那么感动的事,他也只是笑了笑,可能是他想在我们面前表现得严肃点吧。
这天语文课,“将军”进来上课。班长喊了一句:“全体起立,祝老班生日快乐!”我们全班人一起唱着不算动听的生日歌,有些人甚至跑了调。但我相信,这可能是“将军”听过最动听的生日歌了吧。我们唱完,“将军”沉默许久,眼睛似乎湿润了,“你们这群小机灵鬼,给我来这套,简直是邪完了。没考好的照样要受罚,简直是邪完了……”
与“将军”相伴的一年中,有过太多的酸甜苦辣。但唯一不变的,也不会改变的是他那关心,爱护学生的善良。虽然有伤心,有苦恼,有生气……但不会变的是“将军”给我们的感动。雷厉风行,一丝不苟,还有“你简直邪完了”,都会成为美好的回忆。
 
【他山之石】
 
阿飞
汤子臻
我偶尔会想起阿飞。

  之前我在南方一所县重点高中读书,那里的校规比当地其他几所高中都严格,禁止的事情林林总总,能填满一本小册子。生活寡淡无味,但寡淡下又隐藏着一些凌云壮志。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巾掺杂了梦想与期待,嚼透了,似乎也能嚼出甜来。

  高二分班时我上了文科重点班。

  于是,我有了新同桌,她叫陈飞,我叫她阿飞。我们这里说一个人不着调,就说那人是泼皮阿飞。我这么叫她有几分揶揄的意思。

  阿飞的确不着调。她是从普通班考进来的,用班主任的话说,就是“洋惯了”。上课听得有一搭没一搭,老师在上面讲,她在书上涂涂画画,还时不时抬头看看黑板表示在认真听课。比较起来,我算是好学生,做事认真,总是一板一眼的。

  渐渐地和阿飞混熟了,她会把她的画作给我看,有时是一幅漂亮的风景图,有时是人物素描,有的笑,有的哭,表情生动,千姿百态。

  第一次月考后,阿飞的成绩不理想。班主任把我叫去:“陈飞是聪明的,有读书的脑子,就是不认真。你是班长,也是她同桌,你要带她走上‘正轨’。”

  我学着班主任一本正经的模样和语气,把她的话跟阿飞重复了一遍。阿飞嘿嘿乐起来,笑得两眼弯弯。
  阿飞喜欢画画。
  中考前,她在家里一哭二闹,死活要走艺术生这条路。阿飞性格一向随和,什么事都乐呵呵地接受,可艺术生这件事闹了好一阵子。家里人轮番劝她,告诉她艺术生的路不好走。阿飞整天眼泪汪汪,最终没选美术高中。
  “其实我还在练画画,背着我爸练。他要我以后做医生,我才不干呢,我要画画。”
  阿飞上课画画的事情还是没藏住。她的座位临窗,有一回课上画画忘了关窗,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抓个正着。

  教导主任是整个年级的学生最忌惮的人。如果你犯了什么错,落在他手上,轻则警告,重则处分。阿飞离开座位前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,但我想她终归是怕的,从座位走出来时她失去了原有的轻盈姿态,被凳子狠狠磕了一下。

  教导主任十分重视这件事,认为重點班的学生上课画面影响恶劣。他叫来阿飞的父母,三个人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了一节课,不知说了些什么,只知道阿飞的父母从办公室出来时,脸色很难看。

  那天晚上阿飞没有住校。
  阿飞第二天回学校时脸色惨白。我问她怎么了,她咧嘴笑了,告诉我这是一夜没睡的后遗症。
  “那以后怎么办呢?”我问她。
  “什么怎么办呀?”阿飞戳戳我的鼻子,“我反正要画画的。”

  那天阳光太好了,盛满整间教室,明亮得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。春天已有了影子,桃树枝头长出了一朵朵小花苞。那些潮湿的纠结与苦闷,在这样透亮的阳光下似乎被蒸发殆尽。

  不过它终究是在的,在雨季里滴滴答答。
  “你以后想读什么专业呢?”阿飞像是想起什么,第一次这样问我。
  “随便吧。”我说。

  “你这样连目标都没有可不行。不如这样,我画画,你写文章,以后我们一起成立工作室。”阿飞笑着,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。

  我没回答,只是转头看向窗外,春光已初见端倪。
  桃花要开了呀。我想。
  高三又分班了,阿飞回到了普通班。

  我帮着阿飞把书本抬进新教室,一路上阿飞还是嘻嘻哈哈的,像是完全不受这一结果的影响。她把所有书本胡乱塞进抽屉,送我走出教室。

  “同桌。”她忽然叫住我。
  我看着她。
  “万一我连一本都上不了怎么办?”她问道,眼里是少有的茫然,“我落下了好多知识。”
  我突然觉得我不认识眼前的阿飞。这一年里我与她朝夕相处,但现在才发现我从未真正了解她。
  “会好的,还有一年时间呢,只要你努力就会好。”我的话干巴巴的。

  从此我与阿飞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。生活像一根被扯到极点的皮筋,黑板上巨大的“静心”二字使我时刻小心着不去想阿飞,除了高考,我的脑子里容不下别的。

  偶尔路过阿飞的教室,我还是会不住向里面张望。偶尔看见阿飞把头埋在书堆里,看不清是在做题还是在画画。
  高考结束后,我和阿飞彻底失去了联系。
  张贴在校门口的红榜上,我看到了阿飞的名字。她考上了北方一所一本学校,不知道是什么专业,我希望是美术。
  我总是抱着一个希望。从龃龉中嚼出甜来,带血的甜也是甜。
  那日搬家,书房里大堆的书堆在一起,我忽然在书堆的最底下看见了一本素描本。
  素描本很厚,封面积了一层灰,烫金的“素描”二字已黯淡无光。我终于想起来,这是阿飞塞给我的。
  仅仅过了两年,纸张却已有些发黄了。
  翻开第一页,是一棵桃树。枝头桃花盛开,灼灼其华,仿佛能嗅到桃花的香气。
  “开吧!顺其自然,别问能收获什么。”
我想,这就是阿飞要对我说的了。
(摘自《作文通讯·高中版》2019年第2期 )
 
【心情雨丝】
 
他们融入了这喧嚣的街头,融入了这尘世的夏夜,就像蛋液融入了汤汁,汤汁融入面条一般。他们的每帧动作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尘世,同时又造就了尘世的朴实无华的美…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       ——监利中学18级20班 裴萝蓓
 
 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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