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蜜的辣/186期六版

时间:2024-04-08 14:58 作者:编辑部 编审:向宇

甜蜜的辣

会写作的人,常从极小、极熟悉的地方写,找到与世界、与人类相通的纽带,最终抵达辽阔。乡村的声音、大食堂里的辣酱、温州糍粑、旧宿舍的小破床……细细品读,看他们于人间烟火处,抒写情怀和热望。


【非虚构】


你听,乡村的声音

淮安外国语22级12班 时枫瑞

初二,妈妈回娘家带上了我。外婆家条件没奶奶家好,但这也给我更多玩法。

今年我的选择是站在房子后的鸡笼前喂鸡,观鸡。我到房里拿了一捧瓜子花生,慢慢剥了起来。有时我也感觉自己挺无聊的,亲自帮鸡剥好瓜子花生,这不有损我“人”的角色吗?我倒不以为然,也没怎么想过。玩儿呗,哪管什么人不人鸡不鸡的,剥到手里放不下了,便放在固定鸡圈的铁棍顶端的凹陷处,剥的时候弄掉几个,喂的时候又碰掉几个,最后剩下的显得少的可怜,但也津津有味地喂了起来。

我便听到了叽叽咕咕声,厨房里舅妈烧饭的声音,远处或是近处时隐时现的猫叫声,娇娇的,带着乞怜。邻家在河边打水泼水的声音,哗啦哗啦的。很远的城市里,时而响几声鞭炮,悠悠的被我听到。有人开车到家了,引擎声、问候声,都暖烘烘的。云与蓝天碰撞的声音,可惜我没听清。风的声音。弟弟奔跑的声音。不知道谁呼唤我名字的声音。最清晰的是,各家厨师的吆喝:“吃饭喽——”一口浓浓土味的方言,喊的人心里热热的。还有一直在的,太阳照着乡村,让每一缕乡村的声音都更加温热,至少在我耳中如此。太阳在我背后,照到我耳朵后面,暖暖的。

一个下午,新年在盐城最后一天的下午。

家里人去城里办事了,只留我和弟弟在老家。这天是初四,午后一两点钟,他们就走了,屋里只有一堆老人在打麻将。

我去屋里拿了一个苹果,准备削了吃。最近我爱上了苹果,觉得这是被遗忘的最美好的水果。突发奇想,走门前院子里搬了个小板凳,一直抬到屋顶坐下来,在这里,慢慢慢慢地把苹果吃掉,一定会很不错。

刚一坐下,小风就呼呼拍了上来,可天上又挂着个大太阳,让我即将因升温而躁动的心安宁了下来。房顶无比开阔,像是在伊犁的草原上。可这房顶的下方:小顾嗷(方言,厨房、餐厅的意思)却是拥挤、狭小的,真怪。

静下来了,开始静静地听。远方的汽笛、不远处麻将被推翻的喧闹、不知名小鸟的叽喳。手中的苹果,一口一口咬下,汁水清甜又轻柔地溅开,直把那甜溅到我心深处,甜到感动,感动到要出声。刚刚才和弟弟打了会儿球,现在小风吹拂,钻进我衣服缝隙里,轻轻悄悄地吹干了我的一点点汗珠,我好像听见风在衣服里穿行的声音。远方的绿色田地也像是在发出声音,但静想了一下,耳边只有风声,可那一浪一浪永远向远方流动的绿,真的很像是在发出声音,最后我找到了一个理由去解释,也许是那儿的风吹来,才有了感应吧。

遥遥的听见有摔炮声乍起,我一笑,又是谁的童年在呼啸啊?

看向大路,路上的车影一闪而过,有苍翠的树木遮着,疾驰的一辆又一辆车,毫无规则地在我视线里大路的一角闪现,心里又莫名其妙的涌出一丝感动出来。

苹果吃完了,我有一点点不舍,但还是下了楼,向这次短暂的经历告别。


【小食光】

 

甜蜜的辣

温州翔宇初中21级10班 夏宇

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。人都说快乐来自甜,但我觉得快乐也可以来自辣。

正式成为一名初中生后,我有了人生的第一群室友。有一次,我们聊起了自己的家乡,我说我是重庆人。“辣妹子啊,那你一定很能吃辣吧?”室友接口得超快。在温州的土地上,我已经无数次听过这句话了。

学校的大食堂能满足五湖四海的口味,即使菜味不够,也有酱料来凑。每当打饭结束,朋友们都会聚集在酱料区,注视着那鲜红闪亮的辣椒碎,上面浮着一层晶莹的红油。他们会舀起一勺,然后加到自己的菜盘中。她们天天如此,未曾间断。我也想试试,便主动给出我的盘子,“给我也来一点吧!”“那给你试试吧。”我拿起公勺,自顾自地舀出了大小如同黄豆一般的辣椒酱,然后将它放在了米饭上。

饮料准备好了,接下来是勇气。一盘子的菜,每一口都蘸上了一点辣椒,确实香。但逐渐的,舌头,嘴唇,都不对劲起来,像无数个小人在鞭打我的口腔。不仅是我,今天格外辣的辣椒,让身边的人都纷纷离开餐桌,匆匆在食堂里寻找饮料了。结果就是,我们看着彼此猛灌冰红茶的样子,不约而同笑了起来。

辣是什么?是好朋友一同挑战,享受痛楚与刺激交织的快乐。

火锅,是我们家过年聚餐的首选。爸爸是江西人,妈妈是重庆人,两个地方的菜系加起来是辣的平方。清汤锅底永远是为我一人准备的。

重庆火锅店的位子永远是满的,热气腾腾。在这里,喧哗声让我觉得热闹。锅底被端上来,清汤和辣汤的锅是一个同心圆,半径短一些的是清汤,它的作用实质是涮涮小青菜。四周是一整个的辣椒尸横遍野的“湖面”,无论放下去的是雪白的鱼片,还是鲜红的现切牛肉,捞出来时都浸出了一身的喜气,好像是全身燃上了火。十二月的天气里,大人们吃得汗流浃背,无数个欢腾的瞬间都在那一口锅里。每张桌子上坐着不同的家庭、不同的朋友,火辣辣的快乐,实实在在感染了每个人。

辣,是快乐氛围的调味剂。

初三这年我获得意外之喜,当上了科学课代表。不幸的是,搭档的另一位课代表没什么责任心,没想配合我的工作。这时候,如果是一个辣妹子,一定直言不讳告诉他:“你要是个男人,就担起你的责任!”但是我和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。我该如何开口呢?在第一个星期,托他的福,我回到寝室总是很晚。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!我决定激起这个男生的责任心。“请你不要再把你该收的作业交给我,抬起你金贵的双手交交作业吧!”来自血液里流淌的辣之基因被唤醒了!一次发飙,让我轻松了许多,搭档也会乖乖收作业了。

“辣辣辣辣辣!”这是种让人上瘾的感觉,我要在甜蜜的生活里寻找我的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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糍粑香又香

温州翔宇初中22级7班 吴昱琳

在家中我算是一个十足的小吃货。

这不,我们家上周做了又香甜又软糯的糍粑,可让我一饱口福了。这次的糍粑是由姑父、小叔、表哥等家中一众壮实的男丁手工敲打而成。算起来糍粑的做法很简单,只需用糯米加水,再捶打即可制成,但是制作过程十分磨人也十分辛苦。

第一步先得蒸糯米。看似简单,往往这一环节最容易翻车,要随时随地去观察火候大小,然后去增减木料。我们家从来不用天然气去蒸糯米,因为只有用天然的木材才可以更好地蒸出正宗的糯米香。但在谁看守火候上却起了冲突,姑姑说:“我洗了米又加水蒸,已经干过活了。”妈妈又说:“今天我是寿星,我最大。”姑父又说:“材料都是我出钱买的。”“那谁来?”我问道。最后大家一齐看向我,并说:“全家就你最能吃,你去。”

不会吧,原来你们合计好了专门对付我啦!接过姑姑手中的火钳,想抗议一下,可他们说的好像也没错,我只能认命地坐在灶台前,没办法,谁让少数服从多数呢!

三个小时,四个小时……就在我屁股都要坐麻的时候,糯米终于蒸好了。揭开盖子,迎面扑来糯米的香气,姑姑不怕烫似的,用手快速抓出几粒糯米就往嘴里塞,边吃边说:“嗯,真好吃。”糯米蒸好了,接下来就是捶打这一重头戏。

将糯米放入专门用来捶打的石墩子中,再用石锤夯上百十个来回,直到糯米粒全部变成粉团为止。姑父和爸爸一个在左一个在右,轮流打。那团糯米被打得软绵绵的,但还是顽强地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这么容易?我也试一锤?此话当真!来,接过锤子,看着容易,拿着难,似有万斤似的,抬不起来,刚准备下去,却被锤子给“扯”了过去,哎呀,疼死了!

又是漫长等待!终于在天黑前,我成功地吃上了糍粑,它里面包着红糖,外面是黄豆粉,咬下一口,软糯无比,让我想起网上一句话,“QQ弹弹,还能拉丝呢。”

 

温州翔宇初中21级16班 李安然

在来到寝室前,我曾美好地畅想过寄宿生活:温暖的灯光打在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寝室里,这是多么令人心神向往的地方啊!可是,推开寝室的大门,斑驳的墙皮和“姹紫嫣红”的铁皮床令我心头一颤。难道我这靓丽的三年青春就要在这破破烂烂的宿舍中度过吗?

夜晚回到寝室,我把书包、衣服一撂,再化成无脊椎动物瘫软在床上。这时,我承认宿舍的床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器具,就连那充满着岁月痕迹贴在墙边的卡通海豚贴纸,也显得可爱。随即,心情如身体陷入床垫一般沉浸到美妙的温柔之乡。

宿管一走,我连忙点起台灯。别样的风景必是由自己打造的。灯光透过蚊帐的网孔闪出星星点点的光耀。拜托了,在“星夜”下看《围城》真的很令人沉醉。这时的寝室会出奇的安静,唯有时不时的翻书声和偶尔有感而发的一句:“这个方鸿渐怎么又换了个小姐,手指头都数不清第几个了,渣男!”再是一阵附和声,一起批判方鸿渐的情感史。看累了,就熄掉灯,一缩身躲进被子里,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,忘却所有劳累烦恼。

床会将我的所有的疲惫都吸走,呼出第二天的愉快轻松。

或许很多人挤在一张床上,就是道法书里所讲的“实现公共资源利用最大化”吧。那天,窗外空调箱被雷劈的霹雳声像是我们的午睡起床铃。我在睡梦中被吓到大叫一声,然后跟对床说:“打雷,我怕!”便窜到她的被子里去了,再后来就是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。我的对床则挪到我床上。外面电闪雷鸣,我们三个在温暖中安眠。美哉!挤在一床被子里别提多暖和了,是一个人无法达到的温暖。

这样温馨的时光总是使我忘却了,原来它只是一张破旧的铁皮床罢了。

宿舍的床虽然又破又老,年纪快跟我差不多大,但它凝聚着我最珍贵最美好的宿舍时光,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地方。它能接纳我的吵闹我的疲惫,不声不响,送给我无声的抚慰。

 

【小小说】


门槛

温州翔宇初中22级12班 池欣妍

在老家,祖父和邻居老何,可谓是两个传奇人物。两人一起玩到大,也一起杠到大。

听祖母说,祖父和邻居老何从小就认识,认识的源头竟是我的祖父为他抓了一只蝈蝈。老何家差不多是当时那个年代的富商,按道理说,老何这个富家子弟不会跟我祖公这个穷孩子一块玩儿。他性情胆小,人却比我祖父高出一个头来,在当时也算是受过教育的人,鼻子略显长,因此祖父给他取了个绰号——“长鼻王”,而祖父大大咧咧的,人小鬼大,好面子却又忌讳农村的种种说法,脾气也是相当犟,是当时村子里出了名的孩子王。很奇怪的一点是,祖父和老何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相似之处。祖父喜欢听京剧、越剧等戏曲,而老何喜欢听抒情类的小调,祖父总嫌他老土;祖父时常邀请老何来自己家做客喝茶,而他自己却从来不去老何家。据说老何家有一尊佛像,进去拜拜能长生不老,祖父小时候去他家拜佛却被门槛绊了一跤,磕破了门牙,从此便记恨上了他家的门槛,发誓再也不跨进那个大门。

年纪大了之后,老何喜欢在学校门口摆小摊,专门卖一些小零食小玩具给学生,而祖父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田里种地,有时见着老何的钱袋子鼓鼓的,便对着老何喊道:“长鼻王,你一天净知道赚学生的钱!也不知积点功德。”老何也不是软柿子,怼回去说:“你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眼红着吧你!”“果然,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……”就这样,两个人一直互怼,直到天黑也没分出来谁对谁错。

时常也有好的时候。夏天一热,两个老头便相约着去公园喝茶乘凉。喝茶喝着喝着,老何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包瓜子,挑着眉,对着祖父说:“嗑不?”“不嗑!”祖父决绝地回道。其实祖父是爱嗑瓜子的,自从磕破门牙之后嗑瓜子不方便,还闹过许多笑话,于是再没有嗑过了。就这样,一个老头听着另一个老头嗑着瓜子,喝着茶,一个人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,时不时眼睛瞟一下那瓜子。老何也知道祖父是什么心思,故意把嗑瓜子的声音放大,看着祖父那囧样,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。

老何特别喜欢孩子,每逢过节,他都会从自己的家当中掏出一些小玩意,分发给各家的小孩。发着发着就发到祖父家门口来了,祖母见了,笑着打趣祖父:“要不要给你拿一个?”祖父一脸嫌弃地应道:“整那玩意儿干啥?”说罢便转身回屋。老何笑笑,不说什么,只是在分发小玩具的时候,特意把孩子们都聚拢在祖父家门前,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。屋子里,祖父无奈地对祖母说:“拿个过来,让他别在这儿发,吵死!”祖母意味深长地笑着,走出去向老何要了个小玩具,老何也明白了祖母的意思,转身带着小孩去另一处发玩具。

突然,老何死了,说是也被门槛绊了一跤。

老何出殡那天,祖父站在老何家门外,望着老何的遗像,坐在了老何家的门槛上,傻傻地伫立了好一会儿。

“长鼻王,你家的门槛太高了,你我都跨不过……”祖父嘟囔着,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老何出殡的路,嘴里不自主地哼着一首小调,那是老何最爱听的曲子。

 

帽子

温州翔宇初中22级17班 陈瑞敏

过年的喧嚣打破了小山村平日的宁静,家家灯火亮起,张灯结彩。

第二天一早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,远处的浓雾汇聚一片,遮住了大半的视野。突然在雾中有个人影匆匆忙忙起来,一边跑一边吆喝:“二剩回来了!二剩回来了!”闹出了不小动静,几乎家家都走出门外,张望着村口。

“二剩这几年到城里发了财,不见多回来啊。”“哎,你说他那么有钱,不会……”邻居们七嘴八舌议论,有打心眼里艳羡的,也有看不得别人富贵非得编个是非的。雾中行来的一辆轿子,一行人越来越近,坐在轿子里的,正是二剩。红润的面孔,长长的鹰勾鼻子,那对蹙起的眉梢,加之油乎乎的发型。他身着西装,四个人抬着他,颜面十足。众人哪里遇过这么气派的场景啊,人群爆发出不小的轰动。

虎二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,不能说呆,只是憨厚老实,一对饱满的厚嘴唇,加之扁平的鼻子,一双浓眉大眼,不能算丑陋,只是有些缺陷。儿时,父亲给他买了一顶帽子,叮嘱虎二看管好,不要丢了它。于是他一直铭记于心,一次他从城里回来,三更半夜,他发现头上的帽子不见了,便原路返回去找。黑灯瞎火,他磕磕绊绊,终于在经历几个创伤后找到了帽子。诚然,村里的小孩子都敢欺负他,但他只是笑笑,不予回应。

生活还是要继续的,陆陆续续地,村子里的劳动力纷纷去赚钱养家了,虎二自然也没有闲着。他连夜收拾着书本,在乡邻的推荐下,他在城里一家服饰店找了工作。

临行前,虎二低头张望着那个昔日的小山村,耳畔传来的歌声十分嘶哑地唱着:“我家住在黄土高坡……”于是,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,径步向前走去。

到了城里,繁杂的事物看得虎二眼花缭乱,城里的年味似乎仍未消散,当他挤在人群中时,总是要不时用手托住帽子,以免被拉掉了。城里才叫一个车水马龙,车辆往来不断,街上水泄不通。虎二四处张望,伸长了脖子,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,都挂着打折促销的牌子。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,但又十分温暖。总算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,虎二缓缓地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从其中掏出瘪且发硬的干粮,啃食了起来。他就这么坐着,但又四周张望,蓦地,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,只不过现在他眼中的那个人身着破烂,身前一只铁碗,头发凌乱肮脏,一点儿也没有回村的气派。

“二剩怎么会在这里?”虎二心想,十分不解,只见有一刻,两个人四目相对,只见二剩的目光躲了一下,停住了喃喃的“行行好吧”诸如此类的话语,端起碗一溜烟地就没影了。虎二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鄙视,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,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如此。

傍晚时分,虎二仍坐在这里,只不过现在的人多了些,城市所有的路灯渐次亮起,当然也有五彩的霓虹灯。虎二在轻和的晚风中睡了过去,这一次,他的确挺累的。靠在墙角,头不时微垂,亦有时重重一坠,突然地,那顶帽子便落在了地上,开口向上,宛如那一个碗一般,只不过更加宽敞。

清晨,虎二醒了,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发现一个小女孩经过他的身前,俯下身子,向那顶帽子里放了钱。虎二一愣,刚想追上去归还,但女孩早已消失无踪。他的视线移回了帽子里的钱,的确不少。这钱是要还是不要呢?他的内心自然十分纠结。他缓缓起身,望着那灯红酒绿的城市,白昼亦是如此的美丽。看看自己的一身旧衣,低头望着帽子,虎二陷入了沉思。难道要重蹈二剩的覆辙了吗?

终于,心头的最后一根枷锁断裂。他笑了笑,也开始学起二剩,沿街乞讨。日子的确圆润了起来,他也尽力把自己伪装得更像穷鬼般的落魄,以至于他似那黑暗深渊潜行的虫般,在人间阴暗扭曲地蠕动。

他捧着他的帽子,一天天沿街乞讨。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店名,却记不起来了,他进去乞讨,却遭到了店主的漠视与鄙弃。门口,一级方阶上,坐着一个同样邋遢的人,唱着熟悉的调,“我家住在黄土高坡……”

虎二又睡着了,他做了一个长梦,梦中的他戴着帽子,在那个小山村里,有着无忧无虑的时光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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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摘抄本】

 

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:傍晚时分,你坐在屋檐下,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,心里寂寞而凄凉,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。当时我是个年轻人,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,衰老下去。在我看来,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。

——王小波

 

人一出生,就会慢慢长大,品尝人生的滋味,怀抱无限的希望,然后就是死亡的降临。无论男女,永远都不能死而复生。尽管如此,人们依然抱着“长生不死”的幻想。其实,人类只是茫茫宇宙一个小小的天地,转眼间就会灰飞烟灭,化为培育新芽的养料。花草树木、飞禽走兽、芸芸众生、点点星辰以及大千世界,都会在获得生命之后走向死亡,然后转化成别的什么。

——莫泊桑

 

心若淡定,便是优雅。对的人,兜兜转转还是会相遇;错的人,晃晃悠悠还是会走散。我们这一生不要刻意去遇见谁,也不要勉强留住谁。人与人之间最舒服的相处方式,就是我用真心待你,但不执着于你,活在缘分中,而非关系里。

——杨绛


本版编辑:宗林林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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